“把人類看成蟲子的三體人似乎從來沒有意識到一個事實:蟲子從來沒有被戰勝過。”劉慈欣《三體》的壯觀之處在于它描寫了整個人類和銀河系面對危機時的救亡圖存歷程,讓人們意識到“面對浩瀚宇宙,人類是如此渺小"的同時,也展現出了“人類文明薪火相傳”的偉大信念。
整個“三體世界”跨越了上億光年,人類經歷了三體星系入侵地球、短暫和平、水滴打擊、地球淪陷、投奔掩體和星際逃亡幾個階段。在這個過程中,宇宙是“零道德"的,高階的外星生命總是會對暴露生存位置的低階生命趕盡殺絕,比如“三體”對地球的侵襲、“歌者”向太陽系拋出二向箔,使之二維化,令地球文明從此滅亡。但人類為了自己的文明始終堅持著救亡圖存的行動,一次次憑借理想為保存自身做出努力。盡管最后黑暗森林的打擊最終降臨,但在無數人的努力下,代表著“人類美好與善”的程心活了下來,成為三體和地球世界最后的幸存者,在無垠的宇宙中留下了記載地球文明和生態基因的漂流瓶。
黃大年曾說,要做一朵小小的浪花,“呼嘯加入獻身者的滾滾洪流中,推動人類歷史向前發展”,其實,這是最高階的愛國情懷,以一種對全人類無私的愛推動自己去奮斗、去前進、去拼搏。小說中刻畫了無數地球毀滅之際的英雄群像:汪淼、史強、羅輯、乃至飽受非議的程心,他們都既是為了自己國家和民族而力挽狂瀾,也是為了整個人類文明在進行最后的抗爭,與任何一個時代中,進行救亡圖存運動的國家英雄們殊無二致。在我看來,程心并不能稱為“圣母病”,作為一名獨立思考的女性,她清楚得明白自己的能力,在無他人的幫助下,需要自己做出改變人類命運的選擇。每次做出決定,都需大無畏的勇氣,這位女子身上承擔了太多責任與使命,她既普通,又不平凡。
無論怎樣看待英雄,或是定義英雄,羅輯這位學者總是帶給我們思考。可以說,羅輯代表了整個人類具有驚人的抗爭能力和卓絕的毅力的,以全人類的生命福祉為使命的“最后的英雄”。在《三體》中,每個人都在不斷地改變,做出取舍。從家庭責任感到社會責任感,從無序到有序,從中國到世界,從地球到太空,作者為我們塑造了一個極大的變化。在一次次的危機面前,地球之達摩克斯之劍高懸每個人頭頂,為家園浴血奮斗,為個人帶來生機。前有魯迅先生說:“必須敢于正視”,后有毛主席寫“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而當代的真正的“風流人物”,其實就是那些敢于正視自己從而“敢做,敢想,敢說,敢當”的人。羅輯先生便是如此之人。
“弱小和無知,都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三體人認為我們人類是蟲子,可他們還是無法理解人類的內心世界,他們不知道人類的團結力量,他們不知道人類始終充滿愛,他們不知道人類是堅持到最后一刻也不會放棄斗爭,他們不知道人類文明不會因外族入侵而消亡。“身處在陰溝里的蟲子,依然有仰望星空的權利。”我們仰望星空,向往浩瀚的宇宙,燃起不滅的生命之光。
“越透明的東西越神秘,宇宙本身就是透明的,只要目所能及,你想看多遠就看多遠,但越看越神秘。"宇宙不是童話,沒有我們所想的那么美好,它神秘莫測,并且它散發魅力,而一代又一代航天工作者始終為它心動。三體不是人類的末日,就像蝗蟲從未被我們消滅。
書中在人類技術爆發后回顧大低谷時期給人以警示:給歲月以文明,而不是給文明以歲月。在過去的五千年里,我們創造了燦爛輝煌的中華文化,即使是在低迷的時期,我們也從未停止書寫文明進程的進度。每個時期都有不同的文明,文明不會因為社會動蕩而停止,它可以被改動,但不會暫停,更不會結束。
讀《三體》,“覺宇宙之無窮”,宇宙有其無限的可能,而人類也終將在一代又一代不懈地想象與實踐中,超越生命的有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