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太行山脈,綠意漫過崖壁,渠水蜿蜒如銀帶。我們五人團隊踏上林州這片紅色熱土,用六天時間追循紅旗渠的印記——從紀念館的舊物到青年洞的鑿痕,從修渠人的故事到新時代的傳承,每一步行走都在與那段“劈開太行穿山來”的歷史對話,讓“自力更生、艱苦創業、團結協作、無私奉獻”的紅旗渠精神,真正流進了青春的血脈里。
初見:太行山下的“初心動員會” 7月26日清晨,火車碾過鐵軌的聲響漸歇,我們抵達林州時,太行山脈正浸在晨霧里。轉乘汽車向紅旗渠風景區駛去,車窗外的山越來越近,崖壁上若隱若現的渠線像一道伏筆,勾著人的心——那就是被稱為“人工天河”的紅旗渠?下午三點,景區的長椅拼成臨時“會議桌”,我們圍坐在一起敲定行程:第二天扎進紀念館學歷史,第三天去青年洞實地看工程,后面幾天還要做理論研討、跟著做志愿服務……筆尖在紙上劃下路線時,風從渠邊吹過來,帶著水汽的涼,好像連太行山都在等著我們讀懂它的故事。
深讀:紀念館里的“時空對話” 7月27日的紅旗渠紀念館,像一本攤開的厚重史書。“千年旱魔”展區里,破舊的木桶裂著縫,干裂的土塊硬得能硌手,最刺眼的是那幾張泛黃的逃荒證——“當年林縣姑娘出嫁,彩禮只要一擔水”,講解員的話剛落,身邊的陳宇菲輕輕“啊”了一聲。我們湊過去看展區的數據:550個行政村,307個村缺水,26萬人次因旱災逃荒。“光嶺禿山頭,水缺貴如油”的民謠刻在墻上,原來“水貴如油”從不是夸張,是林縣人刻進骨里的痛。
“鐵姑娘隊”的展柜前更靜。李改云隊長用過的鋼釬磨得發亮,棉襖上的補丁一層疊一層,可展柜里的照片上,姑娘們舉著工具笑的樣子,眼里亮得像有光。轉到“英雄人民”展廳時,我盯著任羊成凌空除險的照片挪不開腳:他腰系繩索懸在峭壁上,身子晃得像風中的草,解說牌寫著“被飛石砸掉四顆門牙,含著血繼續干”。旁邊就是他用過的鐵錘,錘頭坑坑洼洼,和展廳外玻璃柜里的現代工程機械照片擺在一起——一邊是“一錘一釬”,一邊是“機械轟鳴”,可哪能比呢?當年沒機械,他們就靠這錘頭鑿開了山啊。
下午看紀錄片時,眼淚沒忍住。1960年的春節,工地上的民工捧著野菜窩頭啃,寒風吹得棉襖鼓起來;鏡頭一轉,是現在的林州:渠水澆綠了田,村里的老人坐在渠邊搖著蒲扇笑。舊畫面和新鏡頭疊在一起,突然就懂了“幸福都是奮斗出來的”——哪有什么“天上掉的幸福”?是當年的人把苦吃遍了,才把甜留給了后來人。
觸摸:青年洞上的“青春答案” 7月28日去青年洞的路,走得腿發軟。沿著渠岸徒步5公里,腳下是窄窄的渠邊,旁邊就是直上直下的懸崖,楊雨昂扶著巖壁笑:“咱們走這一趟都腿抖,當年修渠的人還得在這鑿石頭?”
到了青年洞才真被震住。616米的洞嵌在懸崖里,渠水穿洞而過時帶著嘩嘩的響,巖壁上“青年洞”三個朱紅大字,是真靠人“摳”出來的——300多個青年突擊隊員,干了1年5個月,沒機械就用鋼釬錘,缺糧就啃窩頭,腰上系根繩就敢往懸崖下跳。“看這鑿痕!”偶遇的修渠勞模爺爺指著巖壁上的坑,“一錘一釬,三班倒干了17個月,手磨出血就裹塊布,沒人喊過停。”
我們在洞口的紀念碑前宣誓時,陽光正好照在“自力更生、艱苦創業”的字上。李龍飛舉著相機,鏡頭里的我們仰著頭,聲音喊得發啞——“做紅旗渠精神的新時代傳人”,這話不是念的,是站在這懸崖下才真明白的:當年的青年和我們差不多大,他們能鑿開太行山,我們憑什么遇點難就躲?下午去分水閘時,看見銹跡斑斑的鑄鐵閘板挨著現代化電動裝置,突然覺得,這閘板多像個“老師”:當年的人調節水流,是為了讓水養人;現在我們“調節”自己,是得讓這股“不服輸”的勁兒,接著往下傳。
共鳴:深夜房間里的“心里話” 7月29日的理論研討像場“頭腦風暴”。上午聽“紅旗渠精神的當代價值”講座時,老師說“奮斗精神不是老古董,是充電寶”,這話記在了本子上;下午辯論賽聊“新時代怎么傳奮斗精神”,李龍飛急得站起來:“不是喊口號!你看咱們做實驗遇到數據不對就想放棄,對比任羊成掉了牙還干活,差遠了!”
晚上回酒店,誰都沒先洗漱,脫了沾土的鞋就圍坐在一起。陳宇菲先開的口,聲音有點哽:“真該給當年的人鞠個躬。他們圖啥啊?不就圖子孫有水喝?”楊雨昂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咱們現在喝水太容易了,哪想過他們得鑿山?”徐鑫陽突然說:“我拍素材時發現,青年洞的石頭縫里長著野花,硬是從石頭里鉆出來的——那不就像修渠的人嗎?”
窗外的太行山黑沉沉的,可我們心里亮得很。原來紅旗渠不只是渠,是面鏡子:照得出“難不難”該怎么看,照得出“該不該拼”該怎么選。就像楊雨昂說的,現在的“分水閘”可能不是分渠水了,是分算力、分醫療資源,可道理一樣——得有“啃硬骨頭”的膽,才配當新時代的“修渠人”。
傳承:石板路上的“小手拉大手” 7月30日是做志愿服務的日子。清晨的紀念館前,宣傳專員正講“吳祖太血祭太行”的故事,我們幫著遞史料冊,聽她講那個26歲的總設計師:吊著繩索測渠線,母親病重只說“工程要緊”,最后被塌石埋在太行山里。
人群里有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仰著頭問:“阿姨,他疼嗎?”宣傳專員蹲下去,指著滿山的綠說:“他疼過,但看到現在這渠水、這綠樹,心里是暖的。”小姑娘似懂非懂地點頭,小手摸著展墻上的老照片——那一刻突然懂了“薪火相傳”是什么:不是非要干驚天動地的事,是讓這故事被聽見,讓這精神被看見。
我轉頭看,李龍飛正舉著相機拍渠水,徐鑫陽在錄游客的笑臉,渠水映著野花和游人,淌得平平靜靜。這就是我們來的意義吧:不只自己悟了,還得讓更多人知道,太行山的渠水里,藏著中國人最該記著的勁兒。
歸程:帶著“渠水”再出發 7月31日返程時,晨光把紅旗廣場染成暖黃色。我們五人站在黨旗前,再一次宣誓時,聲音比在青年洞時更沉——“做紅旗渠精神的新時代傳人”,這次是真的刻進心里了。
六天不算長,可夠我們把紅旗渠的故事嚼透了:從紀念館的舊物到青年洞的鑿痕,從吳祖太的圖紙到“鐵姑娘”的棉襖,每一樣都在說:奮斗不是過去式,是進行時。火車開時,我望著窗外的太行山,好像還能看見當年的人系著繩索在崖上鑿石,聽見渠水嘩嘩地流——那水流進了林州的田,也流進了我們的青春里。
以后再遇著難事兒,大概會想起青年洞的鑿痕吧?想起那句“一錘一釬一雙手”,想起那些掉了牙、埋了骨也沒停的人。這趟三下鄉,不是結束,是開始——我們帶著紅旗渠的“魂”走,往后的路,也得像當年修渠那樣:認準了,就往前闖。
畢竟,我們是新時代的青年,也該做新時代的“開渠人”啊。(來源:鄭州大學三下鄉“尋紅色足跡悟革命精神”社會實踐團;通訊員:楊璐)